630年前,敦煌是個廢城;今天,敦煌是無數(shù)人朝圣的地方。100多年前在莫高窟偶然發(fā)現(xiàn)的藏經(jīng)洞讓這兒成為探險覓寶的勝地,以及風景名勝。
這里的壁畫和塑像始于十六國前秦,終于元代,歷經(jīng)十朝,在世界范圍內(nèi)跨時最長、規(guī)模最大、內(nèi)容最豐富,冠絕古今。
站在三危山上看莫高窟,似乎更能體會1600多年前樂僔(zǔn) 和尚看見山頂“佛光”顯現(xiàn)時的心情。在穿越過茫茫戈壁與大漠之后,乍見這么一條河流(莫高窟前為大泉河,現(xiàn)已干涸),本身便足夠驚喜了。
在敦煌城中看鳴沙山是件很容易的事,爬幾層樓,甚或在開闊處稍稍抬頭便可以了。沙在城外,也在頭上。

從冰到沙:敦煌這座城
在電光石火式的頓悟中,我突然明白了做一個敦煌人是怎么回事:身處如此珍稀的綠洲中,被如此廣袤戈壁包圍,這里的居民無疑會有一種近乎永恒的幸福感。綠洲之于周邊的浩瀚黃沙,也正如敦煌人的幸福之于敦煌以外的廣大世界。
敦煌也是個藝術寶庫,吸引了無數(shù)國畫愛好者的到來,也催生了一大批以敦煌為題材的藝術作品、手工藝品,以及為此設立的公司、培訓學校。杜永衛(wèi)、杜永東兄弟是其中的佼佼者,右為杜永東在他的工作室中,為我們介紹他臨摹的敦煌壁畫。

敦煌是一座需要從3000米高空才能完全理解的城市。在這個晴空萬里的秋天正午,當我在敦煌至北京的CA1288航班上從南側(cè)機窗向外望去,我第一次在完整意義上、在它所處的生存境況中看到了敦煌。
遠景的地平線上橫亙著數(shù)不清的雪峰,堆疊交錯,連綿不絕,皚皚冰川在秋日陽光的照射下潔白得刺眼——這是平均海拔超過4000米的祁連山脈。除此之外,戈壁沙漠則幾乎充斥了整個視野,從高空俯瞰,浩瀚黃沙展現(xiàn)著奇特的肌理:礫石多的地方顏色灰白,河道經(jīng)過的地方則有幾何線條式的紋路——而戈壁城市敦煌,是視野中唯一的綠色。這片綠洲的西部完全暴露給了茫茫沙海,只憑借東南一帶的三危山、鳴沙山與戈壁略略隔開。隨著飛機飛行高度的不斷上升,敦煌的綠在黃沙底色中變得越來越不顯眼,直至成為地表難以分辨的一道紋理。

對我來說,從飛機舷窗上見到的這幅壯麗圖景,像是給面對一塊塊零散拼圖發(fā)愁的兒童看到了完整的拼圖畫面。我們對敦煌的探訪持續(xù)了將近一周,沒想到直到辭別之際,在駛離城市的飛機上,一周間積累起來的東鱗西爪的印象才被那張“完整的拼圖”激活。在電光石火式的頓悟中,我突然明白了做一個敦煌人是怎么回事:身處如此珍稀的綠洲中,被如此廣袤戈壁包圍,這里的居民無疑會有一種近乎永恒的幸福感。綠洲之于周邊的浩瀚黃沙,也正如敦煌人的幸福之于敦煌以外的廣大世界。
剛剛抵達這個城市的第一個傍晚我們就已發(fā)現(xiàn),時間在敦煌運行的方式不同于別處。

從地球經(jīng)度來看,敦煌與居于東六區(qū)的孟加拉國相近,天亮與天黑都要比北京晚兩個小時。雖然已值秋天,但日落的時間還在19點到20點之間。傍晚時分站在陽臺上,可以看到太陽在遠處的地平線一點一點地下移,不慌不忙。這是時間在敦煌行走的風格。
入夜后的敦煌繁華喧鬧起來,像是在舉辦一次綠洲上的盛宴。受益于發(fā)達的旅游業(yè),這座人口僅18萬的甘肅縣級市擁有沿海省會般的夜景。在城市的東西主干道陽關中路和南北向的商業(yè)街鳴山路、沙洲南路上,老人頭、鄂爾多斯、七匹狼等品牌專賣店鱗次櫛比,街上的行人更是絡繹不絕。有些人是被各色專賣店或“武漢商城”之類的燈牌吸引,在旅游之余充分釋放其購物天性;有些人則是要去商業(yè)街上的沙洲夜市吃小吃,買特產(chǎ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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